第1章 废柴杂役的血色觉醒
杂役房的霉味钻进林渊鼻腔时,他正弯腰整理最后一筐青灵草。
竹筐边缘扎进掌心的刺疼,比不过后颈那道灼人的视线。
“林杂役。”
阴恻恻的唤声像淬了毒的针。
林渊直起身,看见韩无涯倚在门框上,玄色锦袍绣着金线云纹,腰间玉牌闪着内院核心弟子的幽光——三年前,他腰间也系着同样的玉牌。
“执法堂有令。”韩无涯晃了晃手里的木牌,“噬灵池该清淤了。”
林渊瞳孔微缩。
噬灵池的水浸着千年毒瘴,普通弟子要吞三粒避毒丹才能近身。
他攥紧筐沿的指节发白:“我只是杂役。”
“杂役就该干杂役的活。”韩无涯身后的随从嗤笑,“再说了,你从前可是内院天骄,这点小事算什么?”
“对了。”韩无涯忽然从袖中摸出个丹瓶抛过来,“记得服丹。”
丹瓶砸在林渊脚边,骨碌碌滚到墙角。
林渊弯腰去捡,指尖刚碰到瓶身,就听见韩无涯低笑:“哎呀,我记错了。”
他抬头时,韩无涯正把另一个丹包塞进随从怀里:“这才是给你的避毒丹。”随从冲他挤眉弄眼,丹包被抛进窗外的阴沟。
林渊喉结动了动。
三年前灵路试炼后,他经脉尽毁,丹田被黑气盘踞,成了连外门都容不下的杂役。
这些人要的从来不是他的命,是看他在泥里爬。
“不去?”韩无涯抽出腰间软鞭,鞭梢扫过林渊手背,“执法长老说了,抗命者废去四肢。”
林渊弯腰捡起地上的丹瓶。
瓶身空的,残留着淡淡的药香——是昨天他替药堂老仆熬药时,偷偷攒下的半粒培元丹。
他攥紧空瓶,转身走向噬灵池。
毒雾裹着腥气扑面而来时,林渊咬碎了口中的培元丹。
药汁刚入喉就被毒雾腐蚀,他颤抖着褪下外袍,指尖刚触到池水,刺痛就顺着经脉窜上脑门。
“嘶——”
黑红色的毒液在皮肤上绽开血泡,林渊踉跄着栽进池里。
腐骨草的毒、蚀心藤的瘴、还有三年前灵路里那道黑气,同时在体内翻涌。
他捂住丹田,那里像有团活物在啃噬,记忆突然被扯回三年前——
“渊儿快走!”父亲的声音混着血沫,“他们要的是你的血脉......”
“噗!”
林渊喷出一口黑血,眼前发黑。
池边传来哄笑,韩无涯踩着青石板走近:“怎么?
废人连毒水都扛不住?“
“抽他。”韩无涯甩动噬灵鞭,黑紫色的鞭风裹着毒雾抽在林渊背上。
剧痛让林渊蜷缩成团。
鞭影如雨,每一下都抽得他皮开肉绽。
毒雾顺着伤口钻进来,他听见自己经脉断裂的脆响,丹田的黑气却突然躁动,像饿了三年的野兽。
“吃!”
一声闷吼从喉咙里滚出。
林渊睁开眼,瞳孔里翻涌着黑雾。
他看见韩无涯鞭上的毒雾化作缕缕黑丝,被丹田的黑气吸了进去。
那些毒雾没入黑气后,竟渗出点点金光。
“这是什么鬼东西?”韩无涯的声音带了颤。
林渊抬手。
黑气从指尖涌出,凝成血色掌印。
他根本没学过什么招式,只是本能地挥出这一掌。
掌风掠过,韩无涯像被巨锤砸中,撞碎了三丈外的石墙。
“轰!”
整座噬灵池突然沸腾。
黑紫色的毒水翻涌着被黑气吞噬,最后竟渗出清泉般的涟漪。
林渊踉跄着爬起来,浑身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。
“魔气!”
冷喝惊碎了池边的寂静。
李长老踏空而来,道袍猎猎,手中法诀连动。
林渊只觉头顶压下千斤重山,他咬碎舌尖,腥甜的血混着黑气冲上经脉。
“晕了?”李长老的手指按在林渊丹田,瞳孔骤缩。
他看见那团黑气里,隐约浮着个“渊”字血纹——和当年林将军战甲上的族徽一模一样。
“带下去。”李长老甩袖,“关禁闭。”
韩无涯捂着胸口爬起来,嘴角却勾着笑。
他望着林渊被拖走的背影,指尖在袖中掐了个诡谲的印诀。
深夜。
后山废弃洞窟里,林渊蜷在干草堆上。
他扯开衣襟,丹田处的黑气正缓缓流转,先前吞噬的毒雾化作细小金丝,在气团里游弋。
“给。”
沙哑的声音惊得他抬头。
陈不凡缩在洞口,手里攥着块破玉简:“我偷的,藏在药堂地窖。
上面......好像写着吞噬之法。“
林渊接过玉简。
月光透过石缝照在上面,他看见最顶端刻着三个字——
《鸿蒙经》。
第2章 魔心吞噬的隐秘突破
林渊的手指在玉简上轻轻一按。
冰凉的信息涌进识海,却支离破碎。
《鸿蒙经》前三重功法像被虫蛀的残卷,关键处全是模糊的断章。
他喉间发苦——陈不凡冒险偷来的东西,竟也是半本残篇。
丹田的黑气突然翻涌。
他鬼使神差将指尖抵在玉简上,一缕黑气渗了进去。
玉简猛地震颤。
原本残缺的文字如被泼了清水,渐渐显形。
他看见“吞噬天地,返本归元”八个金漆大字在识海炸开,紧接着是一套运行路线图,黑气顺着经脉游走的轨迹与他本能的动作严丝合缝。
“好东西。”他低笑,指尖的黑气缩回丹田时,顺带卷走了玉简里残留的另一道功法残章——《玄冰诀》。
洞外突然传来脚步声。
林渊迅速将玉简塞进怀里,背抵着石壁。
月光从石缝漏进来,照出个素白衣裙的身影。
她发间坠着串琉璃珠,每走一步都叮咚轻响,却半点没惊动洞外的夜虫。
“渊氏血脉的气息。”她开口,声音像浸了雪水的玉,“你丹田的黑气里,有‘渊’字纹。”
林渊心跳漏了一拍。
他想起李长老按他丹田时的眼神,强作镇定:“灵路试炼时中了诅咒,哪来的血脉。”
“灵瞳不会说谎。”女子抬眼,眼瞳泛起琉璃色的光。
林渊只觉浑身被扒了个干净——黑气吞噬毒雾的痕迹,修复经脉时的金光,甚至《鸿蒙经》在识海流转的轨迹,全在她眼底显形。
他攥紧了拳头。
“我有枚净灵玉简。”她从袖中取出枚青玉,“能帮你稳定魔气。”递到他面前时,指尖快速在玉上点了三下,“但若你想查灵路真相,这东西......也能记些别的。”
林渊接过。
玉简贴着掌心,凉得刺骨,却有丝若有若无的暖流钻进经脉——是苏清月,那个总在藏书阁最顶层翻古籍的圣女。
他想起昨日在药堂见过她,当时她正盯着他被毒雾腐蚀的伤口皱眉。
“谢了。”他说。
她转身要走,又停住:“渊氏当年护过我族。”月光落进她的琉璃瞳,“若你需要......我可以信你一次。”
洞外的虫鸣突然哑了。
次日演武场。
韩无涯带着三个核心弟子堵在演武台中央。
他胸前的紫纹内院徽章闪着光,故意把淬毒的鞭子甩得噼啪响:“听说废人昨夜在洞窟里练邪功?”
“林渊,敢不敢上擂台?”另一个弟子踢来块碎石,擦着他耳尖砸在墙上,“输了就跪下来学狗叫,赢了......”他嗤笑,“你这种废物怎么可能赢?”
围观的外门弟子开始起哄。
林渊望着韩无涯袖中若隐若现的诡谲印诀——和昨日拖他去禁闭室时,韩无涯掐的那个印一模一样。
“上。”他说。
韩无涯的冰锥率先刺来。
林渊没躲,任寒气穿透左肩。
他能清晰感觉到冰锥里的灵气正被黑气分解,转化为热流涌遍全身。
左肩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,痛意反而成了最好的引子。
“这废人疯了?”
“硬接内院弟子的冰锥?”
韩无涯瞳孔骤缩。
他又挥出一拳,附了三重火灵的拳头砸在林渊胸口。
林渊踉跄两步,却笑了:“再来。”
第三招是风刃。
林渊张开双臂,任由风刃割破手臂。
黑气从伤口涌出,像贪婪的蛇,将风刃里的灵气连皮带骨吞了个干净。
他感觉丹田的黑气又凝实了几分,甚至能模糊感知到《鸿蒙经》第四重的轮廓。
“够了!”韩无涯额角冒冷汗,挥鞭要退。
林渊抢前一步,拳风裹着黑气砸在他丹田。
“啊——”韩无涯惨叫着跪下去。
他浑身灵气像被抽干的池塘,原本的启灵境三重,竟直接跌回炼体境九重。
“好手段。”
李长老的声音从演武场高处传来。
他负手而立,目光在林渊丹田处停留:“天赋异能?
有意思。“
韩无涯被拖走时,狠狠瞪了林渊一眼。
林渊却突然头痛欲裂,眼前闪过血色碎片——焦黑的战甲,染血的“渊”字旗,还有个模糊的身影在喊:“渊儿,快跑......”
他踉跄着扶住擂台边缘。
月光突然变得猩红,耳边响起若有若无的低语:“吞噬......吞噬......”
意识沉入黑暗前,他摸到怀里的净灵玉简——正在发烫。